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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杨建虎,70后。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刊于《诗刊》《人民文学》《青年文学》《十月》《星星》诗刊、《诗探索》《人民日报》等。作品入选《诗选刊》《青年文摘》等。著有诗集《闪电中的花园》、散文集《时光书》、散文诗集《塞上书》。现居宁夏银川。
北中国诗卷
医院里(组诗)
/杨建虎
残阳如血
应该是雪,映衬最后的光线
医院的黄昏,如果可以,就出来走走
暂时逃离慌乱的住院部、拥挤的床位
一个人在院子里,看最后一缕夕阳
落向楼群和荒野
也有一丝壮观:残阳如血
似乎要凝固于天际
而此刻,我的心
在僵冷的风中
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年的最后几日
每天开车,医院
随后便陷入一个更加匆忙的世界
像一座沉浮的大海,海面上
飘满搁浅的船只、翻飞的水鸟以及呼救的人群
寒冷时日里,陪父亲聊天、挂针、如厕
看许多病人,挣扎于死亡线上
中药、西药、针管、吊袋
成为这里最抢手的事物
年的最后几日,冬天尽显苍茫
翻卷的疾病疯狂肆虐
我和父亲一起虚度时光
静看一束鲜花于窗台上渐渐枯萎
冬至之日
冬至之日,雪花飘零,寒风横扫一切
医院挤满熙熙攘攘的人群
院里草木干枯。荒芜之树
托举飞雪静舞
阴晴莫测的日子,迷蒙不堪
号病房内,除过父亲,还有一男一女
白色药液不断输入暗黑的血管
在这寒冷的日子里,医院
医药的流水线上,混杂着苦涩之味
浓稠封闭的气息裹挟不同程度的伤痛
尘世漠然的表情中,但愿我们留住
最后的爱与痛
泌尿科
去医院看父亲的时候
要上住院部七楼
我和许多人一样
都是吃了父母的血汗长大
在亲人患病之际来到这里
泌尿科,连接着男人女人的身体中心
当我走进病房,医生正在给一位女人做下体检查
病床之间拉起的帘子在阳光中透出些许光亮
我们并不知道她患得啥病
父亲说他也不便问起
父亲和许多上了年龄的男人一样
因前列腺肥大住进泌尿科
要手术、要挂针、要换药、要消炎
这么疼、这么哭、这么挤、这么忙的地方
上演着人性本质与人间亲情的大剧
医院里
当我的手被钢铁重重砸伤
正是二月的一个下午
二月茫茫。医院
真切感受烙在冬天尾巴上的寒冷和疼痛
在医院里,我被砸折的手骨疼痛难忍
伤口被不断地包扎,我还要抱着这只受伤的左手
和春天的病人们一起挤在昏暗的楼道里
等待针对身体的各种检查
一瓶瓶白色的药水滴进血管里,那么慢
许多痛苦的事情不断发生着——
救护车呼啸而过,响过住院部楼下
病房里呻吟着的人们,依然期待着命运的转身
医院的电梯中,不时会有患者被推向手术室或太平间
这个卧病的季节,在医院里
我和众多病人擦肩而过
有时候,我看见一些人掩面而泣
命运的天空下,我们都是微小的尘埃
在手术室惨白的灯光下
我们这些病着的人,都在奋力闯过生命的鬼门关
这原本陌生的地方,渐渐被我们熟悉
尘世巨大的痛楚中,我们感受着来自身体深处的疼
惊叫,呻吟,张望——
夜色深重,黑暗一再加深
而我们还在坚守
医院的黎明和晨曦
活着多么不易。在医院里
我常常听到尖锐的呼喊
响在命运的旷野
许多时候,我都在想——
人们啊,为什么活着
2号病房
医院骨科一病区2号病房
我就被安置在靠窗的那张床上
和我同室的是一个90岁的老人
因不小心跌倒摔折了左腿
巨大的疼痛,嘈杂的时光
就这样折磨着老人和我
十指连心,我被砸断的手掌骨锥心地疼
每天上午,几乎都会有大片的阳光涌进窗户
铺洒在发白的病床上,伴着不同药水渗进我虚弱的身体
待一个上午的药水挂完后,我会起身
守望病房外面的春天——
萧瑟的枝条上有时会落几只灰色的麻雀
医院忙乱的院子里挤满了病人、家属以及车辆
这也许注定了是一个守望的季节
茫茫的守望中
让我感到了这个春天的残忍
2号病房,像一节车厢的一段
我在这里感受生老病死,时光之痛
我的病友在不断变换、增加
在我出院的前夕,我才知道
那位90岁的老人走了
一个衰老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那么决然,不可回转
后来,病房里又住进一位遭遇车祸的女人
她的手被摔伤,血肉模糊
因为车祸伤者众多,她不得不安置到我所在的男病房
她沾满鲜血的手,连同丈夫、孩子的叹息
弥漫着整个病房的冰冷和沉寂
躺在病床上,她不断在说——
孩子马上上学了,我多想回去
是啊,在城市的工地上,她还要忙碌
她要挣钱供养三个孩子上学
从她的眼神中,我读出了一个女人的坚韧和疼痛
之后,病房里又住进一个农村青年
因喝酒玩耍摔断了脚腕
不得不和我一样接受手术
他朴实的妻子,耐心地守候着他
这些清寂的日子,小两口恩爱有加
他们常会说起一些土地上的事情
我不时会加入进去,和他们一起
谈论田地、庄稼以及村庄里的故事
是啊,这样一个春天
我知道,荒地上长着即将发芽的野草
悲凉的时光像冷雨一样淋湿我
这个隐忍的季节,我在苍白的病房里
守望诗歌,我看到——
朋友送我的那束鲜花在病房的窗台上
渐渐干枯,飘零。窗外的天色更加苍白
屋顶的残雪,连同静默的时光
正被尘世的风猛然掀起
偶遇
乡镇卫生院,一只幸福主义的猫
蹲在医生办公室的窗台上
那是夏天,窗外满目绿色
当许多人受命于疾病
来此寻医问诊,一只安详的猫
静观窗外,摒弃人间悲欢
它要学着遗忘,还是将很轻的目光
移向更远的人间?
去年的夏天稠密,多事
这是我下乡途中偶遇
朋友是医生,又是作家
我偶尔借宿于他的单人宿舍
和他探讨生老病死
那是住院部的二楼,夜晚的寂静中
偶尔也会有猫的尖叫
划过卫生院的空旷和哀恸
刊于《草原》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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